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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回头我们把房一买,咱家房子也宽了,人住在里面也好养护。”江河说。
“我们也想过,但是她们把房卖了,这点基业就彻底没了,她娘俩要是回来咋办?”江山说,“毕竟杨林的坟在在这里,这里还有些土地山林啥的。总的有个窝阿,杨柳结婚了,她的户口还没转走,她妈的户口就转不走,这地方还得留着。”
“她娘俩回来就会咱家得了。”周慧兰说,“在跟前这么多年了,又都不是外人。她家房空着我们用了,她回来就落脚在老房,家还是她家,分那么清干啥。”
“这倒也是个办法。”江山说,“行,等下次他们回来给他们一说。”
“唉,要我说,河儿要是早回来半年就好了。”周慧兰说,“源儿不行,把柳儿说给咱河儿不是挺好的,咱也成一家人了。”
“大妈,看你说的,这也能扯到一起。”江河一下不好意思了。
“你咋今天尽说些没名堂的话,我看是娃回来把你给烧糊涂了。”江山也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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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一回来,周慧兰就开始操办晚饭了。
做饭江山不在行,就只能打打下手。
大块的腊肉取了下来,烧了皮,放到锅里慢慢炖上。江山又去门口撒上玉米,把鸡都引回来,从中抓了一只最大的公鸡,用绳子吊死,用热水烫过拔掉毛,开膛破肚,打理干净煮上。
刚开春的地里没有太多新鲜的蔬菜,江山就看有什么采什么,弄回了一大箩筐。
江河见这阵势,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想帮忙却也帮不上,也只能干着急。最后只好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大叔大妈们忙活。
江河甚至不知道这么多菜是给多少人做的,难不成大叔大妈真的要请全村人吃饭吧。这个想法确实有点夸张。
但是既然插不上手,也无法建言献策或者阻止这顿饭的操办,他就只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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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到家来的是江二江明。江二来的时候还提了两瓶白酒。
江河热情的把江二迎进屋里,八年了,江河由一个毛头小子已经精干帅气。城市的历练也让他变得成熟稳重。
江二来看江河多少带有一些官方意味,毕竟是一村的村长。
江二代表着基层行政官员来看望消失长达八年的村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基层组织干部对村民的关爱。
从另一个侧面讲,江二在一定程度上还帮过江河。当初江河两三年没有音讯,正值村上山林土地调整,就有人反映江山家人口有问题,认为江河应该消户,应该撤销江山家江河的土地和山林。乡上的主要领导还专门过问,要求给江河消户,还有个副书记还专门到村上来调查情况,乡领导班子都认为应该消户。
还是江二坚持请求说情,为江河保下了户口,也保下了土地和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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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也知道,自从自己坚决卸任后,乡上的这届领导怎么也看他不顺眼,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也知道自己在村干部的岗位上奋斗了近二十年,到头来却不被基层政府认可,根本原因则是因为自己太正气,为群众说了几句话,没有给这些领导们捞下政绩,也没给这些领导们送礼。
江二这么努力的保住江河的户口和山林土地,在一定意义上讲还是有些报恩的情节,毕竟江二一个单身汉,在这个村上照顾他最多的就是江山一家,更何况江海在世时,就把他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在那些艰苦年代,自己没有什么种地本事,年年不够吃,都是江山一家接济他,教他种地,终于把他调教得能撑起自己的生活,江二现在只差一个媳妇了。所以说,这一家人对他的恩情他一辈子是忘不了的。
江二既然是一定意义上代表村委会,在村民看来就是应该尊重的,江河在外面这些年也深深理解尊重人的意义,所以就很好的将江二奉为上宾,又是递烟又是倒茶。
江二这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有排场的人致以如此的礼遇,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心里也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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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儿……”江二刚一开口又自己打断话,说,“对了,河儿的书名叫啥,在外面做事了,就不能再河儿河儿的叫了。”
“在哪还不一样,想叫啥就叫啥,还分家里外面的。”江河说,“书名就叫江河,都一样。”
“那才不一样,你这还好,书名和小名都一样,还好记,也好叫。”江二说,“要是像那些小名猫娃狗娃的,到你这个样子在外人面前还这样叫,肯定就有不好了。在农村就没啥了。我这么多年都没人叫我的大名,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啥名了。”
“那你就得注意多使用书名了,要不然影响我们一个村的形象,你可是代表我们村的阿。”江河说。
“我能代表啥啊,这个村还是要让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代表。”江二说,“再说了,书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我们这些没上过学的,那个名字就不能叫啥书名,就叫大名,就是长大了用的名字。我到现在很少有人叫我大名,就说明我还没有一个大人样啊。”
“哈哈,那时说明二叔您还年轻。”江河调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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