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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内容导读:  1131   “你还不动手?”任志中说。   江波刚要往前,江涛、江流等四五个人就把他围住了,几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短棒,江波见势不妙,就往后退着。   “真没出息,连这点事都干不了。”任志中骂了江波一句………



发布时间:2011-04-10 | 栏目:小河弯弯
1131、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1131
  “你还不动手?”任志中说。
  江波刚要往前,江涛、江流等四五个人就把他围住了,几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短棒,江波见势不妙,就往后退着。
  “真没出息,连这点事都干不了。”任志中骂了江波一句,走到木耳地边,就要亲自动手。
  突然,地坎上面一直站着不动的大黄狗一跃而下,一头把任志中撞出木耳地,踉踉跄跄几步,任志中直接摔倒了木耳地外两米多高的地坎下,好在下面是刚翻过的空地,人才没有受伤,只是弄了一身的泥。
  另外两个随从一见,刚忙扶起任志中,拾起石块向大黄狗扔来,大黄狗发怒了,更凶的扑着,大黄狗一扑,附近一大群狗都包抄过来了。
  “我们走。”灰头土脸的任志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对其他几个人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临走时转过来也不知给谁撂了一句:“你等着!”
  一大群狗疯狂的围追堵截,四个人瞻前顾后的向停车的地方转移着。所有围观的村民们,没有一个人叫停自己家的狗。硬是眼看着一群狗将装着四个乡干部的车用吠叫声送到了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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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能把乡领导给得罪了?”江建次日一大早让江波用摩托车送进去后,让江波在河边等着,自己一个人上去找江二说事。
  “我们咋会得罪人家呢?”江二说。
  “那你说你们弄得昨天任乡长跑到我家,当着江波的面把我骂了一顿,没头没脑的。”江建说。
  “那你咋不问你儿子咋回事呢?”江二说。
  “问了,他说是你们把领导得罪了,还把领导打了。”江建说。
  “江建,你这话就有问题了。”江山说,“你儿子带人来抢我家的东西,你不管你的好儿子,你不问青红皂白来找我们的事,还栽赃给我们。你说我们把领导打了,有谁见了,明明是他们抢砸东西被狗咬了吗,狗也算人了?那他们是不是也和狗一样了?”
  “大哥,话不是这样说的。”江建说,“有啥纠风好好解决,再说了,和政府领导有啥过不去的,人家是父母官,让一让就过去了。”
  “话也不是你这样说的。”江山说,“我们没啥纠风,是你儿子跑来要东西没要着,带了一帮人来逼着要的,我们没惹他们,凭啥这样。你说他们是父母官,这是你们这些人的,与我们村没关系,他为我们村做什么了?除了在我们村要钱做过什么?学校垮了,来过人没,给过话没?学校学生上没上学他们知道不?”
  1133
  “这不是我来就是解决问题的吗?”江建说,“总不能把政府机关领导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弄僵了吧?”
  “那你说怎么解决?”江山问,“我们这里和政府机关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哪里,你自己想清楚。”
  “都退一步吧,都退一步事情不就过去了?”江建说。
  “怎么才是都退一步?”江山问。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要种木耳吗?乡上以后就不管你们了,你们种就行了。”江建说。
  “我们本来就没有让他们管,他们就没有管过阿?”江源莫名其妙地说。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江建说,“我是说,乡政府以后就不用让你们干这干那了,农业特产税也就不提这个话了,你们就自己发展就行了。”
  “这我更不懂了,农业特产税对我们现在就根本不适用,谈不上收不收的。乡政府不管我们,你的意思是以后就不给我们找麻烦,是这个意思吧?”江源说。
  “对对对,我就这个意思。”江建说。
  “那我求之不得。弄了半天,咱们乡政府管人民的事就是给人民群众找麻烦的。”江源说,“这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他们改过就行了吧,我们也没闲心追究,追究也没实际意义。”
  1134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江建说,“人家领导都让步了,你们好歹得有个让步吧,最起码有个态度,有个行动表示阿。”
  “我们表示什么?”江源说,“他们知错改错,我们表个态度?那就乐于接受,难不成要给他们送个知错就改的锦旗?”
  “人家让步也不是白让的。”江建说,“你总得给人家台阶下吧。”
  “我们不追究他们的错误,这个台阶还不够啊?”江源说。
  “你这娃。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江建说。
  “他是想要我们给领导送礼。”江山说,“绕那么多圈子干吗?”
  “你看,多和你爸学着点?”江建说,“大学上到哪去了?”
  “他们干了错事,要改正错误,还要我们受害的给他们送礼?你觉得这个道理讲得通吗”江源问。
  “道理是讲不通,但这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江建说,“你和乡领导讲什么道理,他们就是最大的理。”
  “在你那是,在我这不是。”江源说,“我表个态:他们知错改错,我接受,给他们送礼,门都没有。”
  “源儿,你要长远打算,人情世故的事,多问问你爸爸。”江建说,“事情不是你这样做的。”
  “我也是这样教他的。”江山说,“人情世故我知道,但我知道人最起码要有个做人的尺子,我给我娃的尺子就这样,和我的一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别指望我们给这些人送礼什么的。”
  1135
  “哥,你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对。我今天来也就是来解决问题来的。”江建说,“你要站在全村利益的高度来思考问题啊。”
  “全村利益?”江山说,“这还牵扯什么全村利益了。”
  “不管全村利益我今天来干嘛?我这不就是来开会解决村民和乡领导这家的矛盾来了吗?”江建说。
  “哦——江书记是来开会解决问题的阿?”江山说,“我还以为是来回老家走亲访友的,还说让源儿他妈做饭呢,看来凑不上了,那你赶快通知开会去,我刚好还得下地锄草去。”
  “开会你不在咋开呢?”江建说。
  “你们村上的事村委会、村党支部的事,我一个平头百姓凑啥热闹,”江山站起身拿起锄头说,“你看通知谁,我顺路的一叫,该还是在村委会办公室开吧?”
  “村委会办公室在哪?”江建说,“学校都垮了,村委会办公室在哪?”
  “哦,忘了村委会没地方了,那江支书你看放哪开会?”江山问。
  “就在这开,村委会、党支部的人开会。”江建有点郁闷地说。
  “好好好,我马上去叫。源儿,你把水给倒上。”江山说着走了。
  “我也去锄草了,你慢坐啊。”江二说这站了起身。
  “开会你村长不在能开?”江建说,“你坐下。”
  “我昨天是村长,今天不是了,任乡长昨天当着全村人民和你儿子的面把我免了,我还在这干嘛?”江二说完,扛着锄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1136
  “叔,你喝水。”江源把茶水续满,说,“壶放这里,你自己倒,我就在这木耳地里,有啥事你直接叫我。村干部可能就要来了开会了。”
  “开什么会?他俩都走了还有谁开会?”江建说,“哪还来的村干部。”
  “不开了阿?”江源说,“那你坐,我去叫我妈他们回来做饭,他们地里割猪草去了。”
  “算了算了,我也走了。”江建站起来,说,“江源,不过我还得给你说几句,和乡上领导打交道要舍得小利,不然吃亏的是你。你自己想想,打点这些关系不就是让你出几百斤木耳嘛……”
  “几百斤!”江源说,“我一年才收多少,都给他们种了!”
  “那你以后还要在这生活吧,你把关系打理好了,以后有你的赚钱机会。”江建说,“这次这事,你们还这样给我交代,我回去咋给领导交代?我说你们愿意跟人家搞好关系,你们拿出的东西呢?我如果如实交代了今天你们这态度,不光是你们以后会有麻烦,我也有麻烦,你江波哥也有麻烦。”
  “后面这才是主要的吧?”江源说,“叔,我只知道一点,少干些缺德的事,麻烦就会少一些。”
  “你这娃就是犟得很,你知道这样让乡领导知道,你会有啥结果不?”江建问。
  “我不管什么结果,站得住理的我接受,站不住理的,别说是乡领导,县领导天王老子我都不在乎。”江源说。
  “那好,那好……”江建说,“你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有啥事别找我。”
  “谢谢叔,我才不会麻烦你呢。”江源说,“不过啥时候能把江波哥拿的我的高中毕业证还给我啊。”
  1137
  江建离开小河村不到一个小时,小河村就没电了。
  小河村人民对电的依赖性不是很强,尤其是白天,除了在光线较暗的房子里,别的地方都是不用电的,大家打打手电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了。小河村附近几户开始相互喊话,相互询问有没有电,但相互确认的确是全村没有电后,大家又都习惯性的点上煤油灯什么的照明了。
  小河村使用上高压电的时间并不长,就是现在,依然有大半个村还没有通上电,所以大家都还没有对有没有电产生多强的反应,大不了的结局是没电就少做家务了早点睡觉。
  倒是江源和叶郁葱有些不适应,晚上没有灯光,又不能早早的睡觉,又不能做事,就只能坐在门口聊天。
  很久没有在这样静静的夜晚品味山村了。在这几天一连串的波动之后,江源和叶郁葱多少有些沉重。
  莫非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了,那这样的困难又会是怎样的方式到来呢,他们又该怎样面对?他们仿佛意识到,这次突然的停电,或许与他们有些关系。
  小河村静静的夜有时候显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无数个思索,却无法找到一个清楚的脉络。
  1138
  一家人都还在门口坐着,说着白天发生的事。
  说着说着大家就有些激愤,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二忽然觉得自己很轻松。自己虽然被任志中宣布免职了,但那还不是一个正式的离职活动,他还是村长,但是却可以像白天那样以不是村长的名义推退掉自己不愿干的事,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他忽然越来越觉得自己越来越滑头了。
  但是大家都觉得他做得很好,很解气,也很到位,连江建也没有办法挽救残局了。有理有据有节的将自己与这些自己不愿意接受却有人要强求他接受的要求划清界限。
  说着说着,大家都觉得不说为好,不说心里还不生气,就一致要求换了话题。但是没有新的话题。
  叶郁葱突发奇想,让江二给唱山歌。这个建议得到了一致的支持。
  “月儿落西下,西下想冤家,冤家不来我家耍,心内乱如麻。冤家不来耍,奴也不怪他,写封书信儿拜上他,奴有知心话……”苍凉的歌声很快荡漾在山村里。
  这边一唱,对面山上的也有人接过来,“手提羊毫笔,珠泪往下滴,眼泪汪汪写不起,自写自着急。忍着一口气,提笔就写起,要写当初我和你,并无外心起……”
  小河村在这个无电的夜晚,突然间就被这样一种形式变得活跃,很久没有这种气氛了,参与唱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自发的你一短我一段的唱着,小河村在黑夜中用这歌声传承起另一种生命。
  1139
  “婶婶,二叔都表白了,你也不表态啊。”叶郁葱说。
  “瓜女子,别乱说。”胡桂英笑着制止郁葱。
  “二叔,我婶可已经给你机会了,就看你怎么抓住了。”叶郁葱说。
  “什么机会啊,我给了。”胡桂英说。
  “二叔,我婶以前听见这种话的反应和现在的反应可明显不同了,你还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叶郁葱说。
  “都是被你们几个碎龟儿子说的。”胡桂英说。
  “才不是呢。你要是没那想法,我们再说也没用。”叶郁葱说,“婶婶,你变了,你要被二叔拿下了。”
  “拿下?啥是拿下,拿下啥?”胡桂英说。
  “拿下,拿下就是,就是被我二叔追到手了。”郁葱说。
  “去你的,龟儿女子。”胡桂英不好意思地说,“源儿把你拿下才是真的,你别说我。”
  “我们是互相拿下的。莫不是婶婶也想和二叔像我们一样互相拿下阿?”叶郁葱说。
  大家被郁葱的调侃都逗乐了,在小河村,晚辈很少和长辈开这种玩笑的,就江源也是偶然说一两句,但是叶郁葱却不管这些,在小河村将晚辈和长辈开玩笑的氛围不断扩大不断强化。大家也乐意这样的玩笑形式,乐意通过这种方式将两辈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1140
  小河村的电连停了两天。没有任何理由的停了两天后,大家开始关心什么时候来电了。
  第三天的时候,村里传出了一种消息:江山家欠了乡政府领导人的债,所以小河村被停电了,小河村要想恢复供电,需要江山家还清债务。
  消息是江波送江建在原来的学校废墟的墙上贴了个布告传播开来的。
  江源很快揭回了布告,但消息还是很快传开了,小河村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谣言也就趁机产生。至于江山家是怎样欠的,欠了多少更是五花八门。
  已经有人上门打听具体细节了。
  很显然,江建是在挑起全村人民于江山家的矛盾,企图用全村村民的力量来给江山家施加压力。
  “我们也贴布告去,说明他们是诬陷。别把这些矛头指向我们。”叶郁葱说。
  “没用的。”江山说,“他们要害你,什么理由都可以,这是最简单的。重要的是要说明是我们家和乡政府有了矛盾,才连累的全村人,至于什么理由无所谓,只要大家把矛头指向我们家就可以了。”
  发动群众斗群众这种手段在小河村突然之间就上演了,小河村的人民对群众斗群众的岁月并不陌生,但在这个新时期再次上演,多少还有些不辨是非的痕迹,多少有些当年龙洞口事件的荒诞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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